黃东涛：大中医之大

玉兰花

如果说“中医”，笔者是不敢奢谈的，毕竟自己是地道的非医人士，不通医学理论，更不会给人看病；如果说“大中医”，笔者斗胆直言，甚至大放厥词，正因为一个“大”字。大中医，是跳出中医看中医，是文化的中医，是放大版的中医，是包含上医、中医与下医的医学，是“生命之道”。生命之道，关乎每个人的命运，不仅是医家的事，更是我们每个生命必须关注的本分事。笔者从事中国传统文化研究与传播十有余年，从先民思想中体会深奥的生命之道，对比今天之医学与生命现状，不禁感慨万千、奋笔疾书。
之所以提“大中医”，直接的原因就是今天的“中医”搞“小”了。原创的祖国医学——上古中医，本来是“大”的，大到“天道”、“地道”、“人道”，是天地人融通的人间至道。《黄帝内经》记载“夫四时阴阳者，万物之根本也，所以圣人春夏养阳，秋冬养阴，以从其根，故与万物浮沉与生长之门。”这是何等之智慧？又是何等之胸怀？又曰：“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这又是何等之高明？何等之远见？！反观今天之中医，在西医的误导下，以疾病为对象，以生命为战场，越做越微观，越做越局部，越做越渺小，越做越功利，越做越远离大道。离开天道、地道、人道的中医，是西化的中医、异化的中医、庸俗的中医、江湖的中医，不是真正的中医。传统中医的生命之道，几乎息矣！我们提倡“大中医”，就是要放“大”中医，还原中医之“大”。
大中医之“大”，包含五个方面的内容。
其一，正中医。大中医首当其冲的任务，就是寻找好的、真正的中医，无论他是中国的,还是外国的；官方的，还是民间的；是医师，还是非医师，只要他真正明白中医之道，或能讲理，或能治病，我们都团结他、支持他、推广他。好的中医，是中医的正气所在。没有好的中医，就谈不上“大中医”。中医文化历经五千年的沧桑巨变发展到今天，污泥与狂沙俱下，精华与糟粕同在，让人难辨真伪。所幸的是，中医之精华虽然命若悬丝，却犹有薪火尚存，有待有心人去发掘、去寻找。“大中医”当仁不让，承担起了这份责任。
其二，批西医。西医必须批判。不批西医，中医抬不起头来。从1840年来的170多年里，“西医”在西方物质文明的推动下，逐步压倒了依托中国文化繁衍至今的“中医”，成功地给几乎所有中国人洗了脑。西医，曾经对于以“高效、安全、廉价”著称的中医望而生畏，而今天，在经过他们成功洗脑之后，中国人的“西医”已经发展到比西方的“西医”还西医的地步。然而，西医在中国的巨大成功，带给中国人民的不是福音，而是灾难。西医，作为医学的局限已经逐步为人们（包括西方的有识之士）所发现，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是理论的幼稚。西方医学对于生命的研究方向是错的，他们把“生命”当成了“尸体”，以“解剖”、“分析”为科学，恰恰丢掉了生命的整体性与系统性；另一方面是医药过度市场化。医药市场化生长出了各种“怪胎”，譬如医源性疾病、宣布某某病为绝症、不断地编造新的疾病、以终生服药为能事、没有必要的体检与手术、以合理的名义把病治好把人治死、以转基因疫苗灭绝人类等等。
其三，批中医。西医之所以在中国大行其道，有外部原因，也有内部原因。内部原因就是中医自身的问题成堆。中医的西化、畸化、异化、江湖化、庸俗化、狭隘化，把中医搞得面目全非。不明医理、不会辩证、不懂把脉的伪中医越来越多；没有文化、没有情怀、唯利是图的伪中医越来越多；孤陋寡闻、孤芳自赏、固步自封的伪中医越来越多；诋毁同行、排斥异己、越做越小的伪中医越来越多；治不好病、说不出理、连蒙带骗的伪中医越来越多……伪中医遍布江湖，老百姓遇到病急之时，往往找不到几个好中医。更有甚者，中医的西医化，使得弘扬中医的前沿阵地，譬如一些中医院、中医研究院、中医药大学等等地方，无奈地成为扼杀原创中医的掘墓人，扛旗子的变成了砸旗子的生力军，不能不令人扼腕。另外，诸如道地药材的缺失、中药材的污染、饮片炮制的失传等等，都是中医中药界面临的严峻形势。中医药事业，单靠自身的力量，无法完成凤凰涅槃的重任。大中医以其独特的文化方式，承担起这一光荣而伟大的使命。
其四，正西医。西医作为人类文明的成果，也有其合理之处。但是，简单地把西医视为科学，把中医视为非科学；或者简单地谈所谓的“中西医结合”，是不能真正地吸收西医合理部分的。大中医的使命就是要还原中西医的本来面目，“上帝的还给上帝，凯撒的还给凯撒。” 中医为本，西医为末；中医本大，西医本小。这才是中西医之实相。百年以来，人类医学颠倒了本末、混淆了大小，竟然以西医为本，以西医为大，以西医为主导、为标准、为科学，实在是匪夷所思。傅景华先生在其“中华医道”的体系中，把西医西药放在“微学末技”的层面，笔者认为是极为精当的。正西医，首先得摆正西医的位置，才能真正吸收其精华。傅先生指出，如果把西医譬如为“汽车修理厂”的话，那么中医就相当于“交通部”，两者研究的对象、范围和方法完全不同。如此类比，也有益于吸收西医之合理部分。西医对于“躯体修理”是有丰富理论和经验的，但是对于生命系统、生命关系、生命价值却是几乎无知的。
其五，融合“医学之外”的力量。这也是大中医的题中之意。医学之外的力量包括精神的、宗教的、文化的、政治的、教育的、经济的等各个方面的因素。人类关于生命之道的探索从来没有中断过。中华民族更是研究和践行生命之道的先行者。生命之道，不仅体现在博大精深的中医药学宝库中，更体现在以儒家、道家、佛家、墨家、法家、兵家、阴阳家等诸子百家为代表的中华传统文化之中。中医药事业的振兴，离不开中华传统文化的复兴。中华传统文化的复兴，需要全民族在政治、经济、文化、教育等方面动员起来，本着“古为今用、洋为中用、经世致用、活学活用”的民族精神，在丰富的当代实践中传承和发扬。古人之“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给予我们今人的启发是：个体生命、组织生命、产业生命、国家生命乃至人类生命必须共生共荣、和谐成长。个体生命与社会、国家、人类、地球乃至宇宙是息息相关的；离开了社会、国家、人类、地球、宇宙，就没有了个体生命，也就无所谓“病”和“医”。覆巢之下，岂有完卵？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大中医跳出中医弘扬中医的用意就在于此。
国人病了，呼唤中医。中医萎靡，治不好病。为什么？因为“中国”病了。中国“病”了，中国人谁也不能“独好”！这就是“大中医”应运而生的因缘。
大中医，是一项探索的事业，一项立足于中国原创医学，调动社会各界力量，吸收人类生命研究的文明成果，探索融合中、西医学的生命之道，为现代人健康指示方向与方法的宏大事业。
在大中医旗帜下，我们可以开创真正的健康事业，成就圆融的人生、美好的世界。
（写于2014-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