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伟东：怎样发展马克思主义?

赤色

    声称推翻、发展、创新马克思主义的历史上的和当代的并不在少数，但沉淀为历史和世界接受与认可的却寥寥无几。单单是搞懂和真正继承马克思主义就已经很不容易，发展马克思主义就更是难上加难。被举世公认的马克思主义的新发展有：列宁主义和毛泽东思想(也逐步走向毛泽东主义)。理论发展与创新，在思想文明和政治史上是开天辟地的大事件，是庄严无比，神圣有加的科学思想界定。其同权势、思潮均无关，属于真理、科学领域，容不得任何的虚假，更不可能认可假冒伪劣。而一切已被证伪的，正在检验中的或尚未被反复验证的，都不可能成为创新和发展的马克思主义。

    如此状况是好事而非坏事，表明马克思主义的胜利，一方面引致反马克思主义与非马克思主义者的疯狂，另一方面则不得不把自己装扮成马克思主义者。

    怎样发展马克思主义如此严肃重大的问题，之前，应首先询问应不应该发展马克思主义。

    显而易见，马克思主义本身不是封闭的体系，马克思主义是开放着的活着的始终与时代、历史和社会发展一同前进的科学思想体系，当然就会在人类解放的文明长河中，不断经受检验，并在现实运动中得到发展。但应该发展马克思主义却有着不同的意图和策略。这可以概括为三：

    第一用一切所谓现代科学新发展、实证科学宇宙观、思想方法，用当今世界格局与状况，来所谓发展马克思主义，但其本质上是用一切非马克思主义的话语体系、思想结构、基本原理，旨在推翻和彻底颠覆和替代马克思主义。这是一种在庞巴维克以后的西方经济学、历史学、法学的所谓主流学说，在明确意识上，无法对马克思主义巨大的学术影响和日益隆起的声望，做沉默、冷冻处理之后，不得不转而采取的比之庸俗政治经济学更加荒诞不经的学理体系和方法论，以此来建构起一整套比之黑格尔之绝对精神辩证体系，康德的超验论，斯宾诺莎客观唯心论等等更乏思想内容、虚幻无助，又支离破碎、千疮百孔的所谓价值无涉的实证主义科学体系。当然，急先锋的反马克思主义的意识形态学派，统统是在这些隐蔽的依旧包含着科学成分在内的新话语体系之上的新自由主义与新制度学流派，如罗斯托的作为非共产党宣言的经济成长阶段论，弗里德曼的作为个人宣言的自由选择论，诺思的西方胜出论等等就是典型。这些号称学者的学术，连马克思主义为什么样的学术思想都不懂，仅仅凭借其记忆和想象的若干教条、教纲似的马克思主义印象原理，就进行起学术创新，俨然当代的学术皇帝：一切尽在造物主奇思幻想之中，思想话语体系和数学模型，若天兵天将一般，信手捻来，随意编造。可笑的弗里德曼，早年受雇佣做多元统计选择金属合金材料，但实际空中飞行检测结果，对其统计分析，毫不留情地给予推翻。此公非但不收手，明解其所谓多元回归统计的可能伪科学经，反倒跑到经济学与货币金融领域，不但搞什么货币主义，而且以芝加哥大男孩儿为教化梯队，全世界贩卖虚无休克主义，终局是灾难性的，其结果是真正的经济浩劫与人民、发展中国家的苦难深重。

    第二利用马克思主义的声望，精心选用一些马克思主义的语汇，刻意编造马克思主义的一些历史故事，选用和策划一些马克思事业的事实求是的场景，抛弃马列毛主义的基本原理，切割他们间的学术思想和革命意志，同时应用一切伪装的语言和现代化的词汇，处心积虑地修正马克思主义，抛开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否定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则，歪曲马克思主义的核心意识，阉割马克思主义的灵魂。
如果说第一种属于当代的帝国主义的文化战，内外直接公开的反动派的手法，那么，第二种就是机会主义和修正主义的手法，同这样一种应该发展的态度与手法相一致的，就是反革命两面派的立场与观点。这就是打着红旗反红旗，挂羊头卖狗肉，用断章取义，卡头去尾，偷梁换柱的手法，用语焉不详，言不由衷的模棱两可，用国际化、全球化、现代流行语等等

    方式，完成对马克的迂回、包抄。

    发展马克思主义在他们的眼里，是为了打鬼不得不借助于钟馗。他们自以为远远高于、优于、胜于马克思，其天才理论与政治哲学远在马恩列斯毛之上。老祖宗之所以还要跪拜，仅仅是因为当时当世统治的历史与流转合法性而已。发展马克思主义，与其是要发展他的学说，不如说是为自己的新玩艺，贴上依旧具有道统、法统、政统的马克思主义标签而已。

    第三完整、全面的坚持自觉地捍卫、继承马克思主义的一切基本体系、原理、原则与方法，在此基础上，为了人民的事业和人类解放，而进行真心实意的发展与创造。

    要想真正发展马克思主义只能取第三种应该发展的态度，坚决摒弃和无条件地反对前两种的应该发展态度。由此，就很容易，同假马克思主义、伪马克思主义和一切修正主义、机会主义划清界限。

    吴明瑜的《形而上学的终结》是中国人哲学界对马克思和马克思主义思想体系，把握最准确的一部优秀作品。其概括的可以引申出来的可能发展马克思的的思想方法可以表现为：

    (一)总体态度。首先必须完全理解、接纳、坚守马克思的基本的全面的排斥态度，即从思想体系和学说态度上，同全部已有的旨在维护少数人、少数阶级与集团的总体上的唯心主义思想体系，形而上学意识形态框架，做彻底的决裂，并在科学严肃细致的批判基础上，系统整理、严格规范、有的放矢地进行一切相应的创新与改造。

    (二)马克思的宏大体系是从自然到历史，从主观到客观的辩证唯物主义与历史唯物主义的有机整合和系统建构。这个体系既非教条精典，也非封闭原理系统，而是行动指南，是在思想、运动的历史现实中，抽象、演绎并不断发展着的解放理论架构。但任何以马克思主义名义与旗号，重新唤起黑格尔的国家学说的统一意志和一切虚伪的掩盖其阶级立场，歪曲和任意夸大生产力发展和经济基础作用，无论左还是右，都是违背马克思主义精髓与原理的。

    (三)实践是马克思体系的具有本体论的范畴。实践、改造和解放，后者已经是无产阶级的政治解放和最终的人类解放，其从政治到经济到文化到社会，并最终走向人类世界大同的彻底解放，而不是什么单纯的增长，也不是什么什么富裕与发达类的发展，而是自由人的，人作为类存在的彻底摆脱阶级剥削、压迫压迫，甚至奴隶般地服从旧有的社会分工的彻底而全面的解放。这构成了马克思的实践第一、实践本体、实践真理标准的完整的思想体系基本点。

    周恩来在他的关于党的历次路线斗争的长篇讲话中，在关于南昌起义的总结时，有一精彩的说法：方向是对头的，但路线与旗帜都不对。这对于当下的特色论，应该说有莫大的启示。

    毛主席说“思想上政治上的路线正确与否是决定一切的”。注意毛主席哲学辩证法达到真正的炉火纯青的地步。两个定语，一讲思想的，二讲政治上的。思想上的路线主要反映和表明认识论意义上的，意即理论、思想、科学方面的路线。政治上的指阶级立场、政治哲学、伦理方位方面的路线。双重意义上的路线，其正确与否是决定一切的。
因此应不应该发展马克思主义，如何发展马克思主义，就首先存在一个思想上的路线问题。这个思想路线，可非有人搞的简化版的实事求是。因为离开了无产阶级与劳动人民的立场与历史方位，实事求是是各个阶级，包括统治阶级的现实主义和务实主义统统可以接受的。

    怎样发展马克思主义呢？

    先看被举世公认的马克思主义发展史如何进行的。

    列宁主义大体上说来，可以定义为帝国主义和无产阶级革命的时代马克思主义。

    毛泽东思想、毛泽东主义，则是帝国主义与殖民地、半殖民地的演化成的三个世界的无产阶级与全人类革命与解放的马克思主义。

    列宁主义的发展，集中体现在：突破马克思、恩格斯的世界革命理论，完整、系统和科学地建构了一国与数国完成无产阶级革命和社会主义胜利的学说与理论。苏东坡和冷战的西方胜出，丝毫没有动摇列宁主义的科学性，仅仅显示出根源于戈尔巴乔夫、叶利钦位的叛徒和社会主义历史阶段的复杂，并完整地科学地证明了毛泽东主义的继续革命论的伟大与正确。

    此外，列宁在党的建设，国家政权组织，武装起义，社会主义机制，甚至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方面，都大大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

    毛泽东主义的发展，集中体现在：在列宁的无产阶级革命的突破口、发生地的帝国主义薄弱环节的基础上，进一步聚焦到半殖民地半封建的这一广大的更加薄弱的帝国主义环节和全部世界矛盾焦点，即阶级矛盾、民族矛盾、政治经济与文化矛盾的统统焦点的集合上，结合部上，如何通过长期的红色武装割据和直接建构另立的人民政权的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革命与解放思想学说。

    此外，毛泽东还在马克思哲学本体论，思想方法与认识论，社会主义历史阶段的总矛盾与各种矛盾，特别是两类不同性质茂的矛盾，革命发报理论，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特别是无产阶级专政下的防修反修，长治久安，社会主义改造与建设并举，社会主义革命与建设并举，人民主权一共产主义的统一性、无产阶级和人民解放的文化体系，特别是社会主义管理权，即社会主义的人民权性质的人权方面诸多，作出了重大的卓越的贡献。

    赫鲁晓夫、戈尔巴乔夫们，相当长时间和终生都没有公开反对马克思主义，但他们的所谓改革与公开性，为什么不是马克思主义的发展呢？这就是真正的严格意义上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的最准确的答案：其指导和主导下的社会主义运动的结果，是葬送了苏联社会主义，是亡党亡国，是苏联苏东人民的真真切切的吃二遍苦，受二茬罪。苏东人民所丧失的是数万亿乃至数十万亿的人民的劳动财富积累，并几经丧失了一切合法性的大多数统治的阶级专政。因此，格氏是假的是地地道道的修正主义、机会主义。

    那么中国的特别是体系如何？分歧极大。左翼大体上是彻底否定。右翼大体上是绝大部分的肯定，并寄望于最后的改旗易帜。而主流精英与官方说，则是自以为信心满满，但总体上是语焉不详的两个不走：“封闭僵化的老路和改旗易帜的邪路”。

    应当说，中国的检验仍在进行中。中国结局的最后历史结论尚未得出。这取决于，大体上是在不太长的时间段，少则两个五年计划时间，多则是2049年，中国能否大体上实现共同富裕，公有制经济成为超过百分之五十到六十以上的主导地位，在全世界成为真正的反霸权政治、霸盘生意、霸主文化的大本营，成就整体上的内部社会主义高度发达，外部推进世界民主与人民解放的伟大社会主义中心。

    倘若中国基尼系数继续恶化，私有化主导市场化、全球化，完成彻底的殖民化、依附化的同国际资本大合流，走向大买办官僚资产阶级形成合法性、公开性的统治，政体走向轮流坐庄、寡头专政，社会阶层彻底固化，工农大众被永久性的边缘化、弱势化，小资产阶级和知识分子，大规模地自由放任的知本家化和任意的两极分化，借以营造所谓的中产阶级梦幻化，则不论做什么样的标签和注释，同苏东的结局和历史审判都会是一样的。

    右派不但犯急性病，而且如热锅上的蚂蚁，完全的浮躁，没有任何像样的东西。不要被自然科学、技术发明和人文科学的艺术性的话语和发展所忽悠。任何历史时期，任何社会条件下，都会有些自发的作为，更何况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呢？这些方面的客观的科学进展总是有益于人类和人民的，这应当肯定，但不可以说，也不可以沉醉于其中，因为其不是决定时代走向方向和国家命运的东西。

    孔庆东、韩毓海、艾跃进、骆玉涛、项观奇、王至臻等等，始终在做扎扎实实的大尺度的深度研究。最近分别都有重大的突破和飞跃。

    李慎明、程恩富、刘国光、刘日新等都是严肃的在体制内话语权下，达到了空前艺术的调和的高水平的研究和真理追求的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的大家。

    汪晖、摩罗、李北方都是一流的清华、北大现代马克思主义学问家，思想家。

    南财海派经济学家何甘强和西南财的赵磊，同刘日新，左大培等是当下中国的经济学的马克思主义良知寄托所在。

    马克思、恩格斯没有终结马克思主义。

    重大的待发展的马克思主义核心思想问题如下：

    第一如何构建同《资本论》之剩余价值体系一样完美科学的民族阶级剥削、压迫的政治经济学体系，并同时建构世界科学社会主义的战略与革命学说，并且，同马克思哲学革命一样完美的进行相应的哲学发展。

    换言之，如何构建同马克思的剩余价值学说一样优美的世界资本论和国际剥削理论。依附论，世界体系论，三个世界理论，甚至布罗代尔的资本主义起源论，弗兰克的白银资本论，都有相应的贡献，但都没有达到马克思学说的理论深度，系统性，结构优美性和科学完美性。

    第二如何构建同马克思、恩格斯的《德意志意识形态》、《神圣家族批判》及其《资本论》、《共产党宣言》一样优美、伟大的科学思想体系的无产阶级与劳动人民的社会文化、人类文明的结构与体系。马克思、恩格斯、列宁等，完成了马列主义的系统性的思想和理论清理与批判，毛泽东率先建构了包括他的可比美李白的毛氏诗词与毛泽东书法。江青等完成了八个样板戏，前苏联与新中国造就了一大批的工农兵与苏维埃人民的文艺精品，但作为能够匹敌和战胜资产阶级文化，承载全部人类文明，成就人类文明最高峰的无产阶级和人民大众的建构性的文化和艺术大系，尚需在马列毛主义经典作家基础上，加以完成，仅有车尔尼雪夫斯基、普列汉涅夫、高尔基、姚雪垠、艾思奇等等是远远不够的。像莫言的以糟蹋劳动人民，嬉弄贫民百姓，任意自我小资产阶级宣泄与夸张的东西，无论获得多少个文学诺贝尔奖，依旧是小资，是资产阶级的文学垃圾，是东方社会主义文化与文明巨国的莫大耻辱。

    第三如何建构同马克思的《资本论》，列宁的《国家与革命》相媲美的贯穿整个奴隶制、封建制、资本主义乃至社会主义一定历史阶段的阶级分析体系和理论架构。

    列宁的阶级经典定义，显而易见是在马克思的完完全全的对应于资本主义历史阶段建构起来的阶级界定。前资本主义的阶级剥削主要是超经济的。这在中国革命，甚至在对待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毛泽东、周恩来他们本人的阶级定位，都是问题。如果在马克思的生产方式视野和理论基础上，形成生产方式，生活方式，思想方式和游戏方式的复合式的大视野和全景式人类历史文明视角，则阶级之界定，阶级斗争和阶级专政及其先进阶级的革命领袖，显然就会形成更加科学与合理的阶级概念。换言之，阶级存在、阶级划分、阶级阵线、阶级政治斗争，决不是一个单纯和简单的经济地位和经济社会身份地位，而是包括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的全部认知、立场、方式和态度，尤其是对劳动人民和未来社会发展的革命还是保守，革命还是保守的信仰、追求与实际行动。

    纵观整个人类阶级斗争史，阶级在资本主义时期，由于私有制彻底泛化和商品货币经济，形势等价交换和雇佣劳动制才造成了经济决定论的社会历史现实。

    人类文明史上的阶级产生、发展、壮大，都是先政治后经济的。毛泽东是异常敏锐的大政治家、大思想家、大学问家。他抓住了这一点。但这需要伟大而艰苦的系统性体系创构。对此意欲进行深度研究的可以同时参看邓力群和吴易风有关毛主席阅读苏联的《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教科书》长篇文章。

    第四如何在马列毛主义基础上，重构人类文明史和社会文化科学发展历史断代。资本主义起源、欧洲中心主义、东方理论独霸了当今社会科学的平台和话语权。资本主义起源与资本主义为准的世界史，完全被西方垄断和把持，甚至连话语权，连语言学、人类学、社会学，甚至家庭史，都是如此。旅美华人杨笑思的《家哲学》大作是个良好的开端。笑思先生以尼采的锤子哲学势头和中国五四的以来的镢头，把西方两千年的哲学史，进行了颠覆性地开挖。但《家哲学》基础上的伦理、政治哲学和历史哲学尚未完成，杨先生的天下政治更待建构。中华兵法大国，平天下大略数千年，竟然在当代国际关系研究领域，如此的令人汗颜，实在荒唐。

    第五如何构建同《资本论》这样的大逻辑一样完美的马克思主义的宇宙学、生态论、《时间地图》这样的大历史科学。美国历史学家是敏锐的。《时间地图》的大历史科学学科开创是富有见地性的。马克思、恩格斯时代，甚至斯大林时代、毛泽东时代，生态意识上不是时代问题。科学的革命性，工业化、现代化强国占有压倒优势的自然优越性。毛泽东以敏锐的中国古典人文情怀，注意到了人类的计划生育问题和国家绿化与环境问题。但重工业化时期的整个人类文明，自然科学的工具理性占优越地位，科学被神圣化，人类为此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资本主义的生态文明，如同其市场经济，自由贸易一样，不可能是人道主义和理性化的，只能是精英主义，也必然是异化和资本人格化性质的。

    简单的文明口号和政策宣誓是毫无价值的。一般性的产权、专利和碳交易设计，更是资本操纵和社会强权的把戏。这就如同在法治震天的口号下的暴力强拆、强制维稳是一样的。中国历史反复证明，社会缺什么，就会大张旗鼓地吆喝什么。魏晋南北朝，甚至东汉以降的名教之治，明法之治，都是老掉牙的统治花样。

    马克思主义，马列毛主义是思想理论、社会运动和制度文明的三位一体的产物和历史存在及其发展，因此，想单纯靠精英专家垄断的马克思主义工程这类作为，注定是不可能创新和发展马克思主义的。当然不是说马克思主义的发展与创新，可以离开专家学者而完成，而是说，马克思主义的发展与创新，就如同其创立一样，必须由马克思主义的伟大的革命家，思想家和理论家来完成。把马克思主义的大学说，不是当作思想武器，而是当作升官发财的学问和职业饭碗，在政治生活风雨中投机取巧，见机行事，充当政治扒手和御用文人，注定同马克思主义的发展与创新，是没有任何缘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