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总理的骨灰和村支书的活死人墓

布袋和尚

  今年的清明，不但是缅怀先人的时节，更像是揭露殡葬业暴利的契机。“穷人死不起”的论调在网络上往往一石激起千层浪，赢得声声附和和阵阵喝彩。民谣更是借了这阵东风一阵疯传：“生不起，剖腹一刀五千几；读不起，选个学校三万起；住不起，一万多元一平米；娶不起，没房没车谁嫁你？养不起，父母下岗儿下地；病不起，药费利润十倍起；活不起，一月辛劳一千几；死不起，火化下葬一万几。”

    穷人死不起的背后，常常暗含着弄权者的死得起。在广东省汕头市潮南区仙城镇，就有一位很死得起的村支书。清明时节，记者在东浮山村的一处叫“牛炎山”的山坡上，发现有两座豪华气派的大坟，这两座坟墓规模相当，都是三层高，左右各一处，用雕花的汉白玉砌成，除了这两座豪华的坟墓本身，周围还用条石界碑圈了一大片林地，村民们说这加起来就有200多亩，而如此豪华的公墓，不过就是区区一村支书的。

    村支书在中国官场上，属于没品人物，但却是人小鬼大。中国古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说得就是这些没有多大权力，偏生想着法儿弄权的人。出了村口，支书难上台面，但关上村门，那就是土皇帝一个。不是曾有村支书口出大言，“老子上管天，下管地，中间管空气”，这话说得多气派，古往今来，上天入地，能与之媲美的大约有且仅有一位玉皇大帝。

    唯一可惜的，管天管地管空气的支书们也免不了一死，阎王爷并不是因为他是古往今来的支书而长生不老。不过，村支书要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这里的轰轰烈烈，不是死的方式，而是指死后住得房子。仙城镇村支书的活死人墓就是明证。

    村支书豪华墓地，不但地域超群，而且质量更是配得上他的身份。“土皇帝”虽然沾了 个土字，但毕竟和皇帝沾了点姻亲。所以这墓地要配得他皇室身分，选材当然要用“雕花汉白玉”的，而且一定要“毁林圈地24亩”的。

    这不由让我想起了周恩来总理。堂堂一国总理，开国元勋，彪炳千秋的伟男子。辞世时最后一个请求居然是：骨灰不保留，要撒掉。“头把骨灰撒北京， 魂系中华一片心”， “二把骨灰撒密云 ，难忘治水为人民”，“三把骨灰撒天津， 津门起步闹革命”，“四把骨灰撒滨州 ，亲山亲水报母亲”。周恩来总理就是以这样一种彻底的方式，凑响了一代总理的千古绝唱：亲山亲水归大地，生生不灭为人民。

    周恩来生前曾说过：“人生来是为人民服务的。生前的工作、劳动是为人民服务，死后火化撒掉骨灰，落在水里的可以喂鱼虾，落在地上的，可以作为植物的肥料，还在继续为人民服务。只有这样，人类才是生生不灭的。”

    在总理的忠魂面前，我都替号称“人民公仆”的村支书以及其他官等脸红。村支书之流尚若天良有存，岂不应愧死！

    我无意用总理的高风来要求村支村之类，那种境界是高山仰止。但是我要说的是，为官者，虽然达到总理那种境界，但至少也要心生向往之心。尤其是村支书，乃是中国政权之底层，与人民群众最为密切的接触者，一言一行，一饭一居都代表着政府的形象。老板姓骂娘，不但损得是你支书的祖宗八代，更是伤得政府的脸面！（楚霄昀/文）